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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壽春　今夜血濺后宮
此時的后宮，負芻和三百名壯士把祥泰宮圍得水泄不通。
熊猶身邊的衛隊有四十多人，都是李園和太后精心挑選的精悍衛士，在后宮門口搏殺的時候，這群內衛已經全部退到了宮內，緊閉大門。
負芻高喊，“里面的人聽著，你們保的是偽君王，他不是我們熊氏的后代。負芻今天，要正本清源，一洗恥辱。你們如果現在就繳械投降，我現在有言在此，絕不殺一人。如果有人現在就把熊猶殺了，我不但重賞，還要重用。如果你們不投降，等我們攻進去，不但你們要死，你們的家小，也　要跟著你們全部遭殃。你們聽到沒有！”
沒有回答。
負芻讓安重光再復核一遍，仍然沒有回音。
“準備攻門！”負芻大叫。
突然一扇窗戶開了，一個人縱身躍出，叫著：“我投降，我不想死！”
他剛想站起，一枝箭猛然射來，正中他的后心。他的手向空中抓了抓，喊了一聲：“我不想，死啊。”
他倒地了。
“沖鋒！”負芻大叫一聲，猛力揮劍。
呼啦啦上去一群人，大家吼叫著，急速沖向宮門。
就見宮窗突然打開，一陣亂箭如雨，將來襲的人射倒一片。
又沖上去一群，除了個別翻滾著躥到宮廊的柱子后面，其他的又全部被射倒！
負芻大叫一聲，“不要怕，他們人不多，鐘儀吾，我現在就再帶人沖擊，你讓你的人全部拿箭，我一旦沖鋒，不管他們開不開窗戶，你們就連續射擊，一刻也不能停！聽到了嗎？”
“聽到了。”鐘儀吾高聲回答，然后高叫，“鐘家所有的人聽著，都站到花臺上，跟我一齊舉箭！聽到沒有，把弓給我拉圓了！”
正在這時，鮑公跑到負芻面前，急聲說：“陸子期已經派了四百多人來了，正攻打前面的宮門，潘崇正在拼死堵住，我們這兒要抓緊。我怕他們抵不住。”
如果潘崇抵擋不住，陸子期的衛兵沖進來，形勢立即逆轉。后果不堪設想！
“準備好了嗎？”他問鐘儀吾。
“好啦！”
負芻高叫：“所有的人都聽著，生死在此一舉，跟著我沖啊！”
負芻箭步上前！
隨著鐘儀吾的大叫，一陣亂箭，帶著嗚嗚的哨聲，極速飛向宮窗。隨即，又是一陣箭雨撲過去，有的射進了窗戶，有的帶著巨大的力量猛釘在窗欞上，將那窗欞的咔嚓釘斷，就聽到宮內有人中箭，發出痛苦的哀叫。
忽然宮門哐當打開，從里面涌出了內衛。這些人，看來是想拼死一搏了！
只聽里面有人高叫：“拼吧，外面援兵馬上就要來了，我們與他們一塊死！誓死保衛大王！”
一陣刀劍亂響，雙方的人拼攪到一起。
負芻已經適應黑夜的眼睛，向著高叫的聲音掃過去，那是熊猶的衛隊長巫光。此刻他正瘋狂揮劍，砍殺涌上來的人。
負芻知道，這個人武功高強，城中多次比武，他都拿了第一，號稱壽春城“虎頭巫”。
一個身穿黑甲的人向巫光沖過去，負芻知道那是鮑公的兒子鮑巒，武功極好。
“鮑巒小心！”負芻高聲提醒。
鮑巒舉劍就向巫光斜砍過去，這勢大力沉劍勢，帶著風砍向巫光的脖子和左肩。負芻感覺，鮑巒這一劍，如果巫光來不及格擋，肯定能把他砍成兩半。
但巫光猛然回手，雙劍相撞，發出巨響，鮑巒不由地被震開了半步。鮑巒一驚，又迅速出手，用盡了全身的力量，這劍裹著風，帶著嘯叫，閃著寒光，迎著砍向巫光！
哪知巫光的速度更快，一聲吼叫中，他雙手猛力上舞，居然震開了來劍，不待鮑巒再出劍，人已經疾速上步，負芻還沒看清，巫光的劍已經深深刺入了鮑巒的胸膛！
負芻一聲怪叫，縱身躍起，劍已經遞了出去，這個時候，巫光的劍還沒有從鮑巒的胸膛拔出。但他已經聽出負芻的劍是向他刺的，他一撤身，疾速拔劍。
讓他沒想到的是，鮑巒此時竟然抓住了他的劍柄猛烈往自己的胸膛深刺！
兩個人貼近了！
隨即，他抱住了巫光，咬住了他的耳朵！
巫光一聲慘叫，猛力掙脫，立刻耳朵拉斷！
鮑巒已經用盡最后的力氣，他倒下了，便雙手仍然死死抓住巫光的前甲不松。
負芻的劍已經飛刺到巫光的胸口，他只能抬臂擋來劍。
劍鋒驟然刺入了巫光的右臂，只聽巫光大叫一聲，情急這下，他竟然用左手抓起了鮑巒，來抵擋負芻再次閃射來的劍鋒。
但他又大叫一聲，不知是誰從后面砍中了他的腿，他不由地跪倒在地上，負芻再也沒有猶豫，快如閃電的劍尖，穿透了巫光的脖子！
巫光僵住了，負芻只覺一股鮮血噴在臉上，噴在臂甲、胸甲上的血，向下淋漓。
巫光看著負芻，勉強擠出最后一絲笑， “其實，你是打不過我的。”
負芻一腳蹬開巫光，又揮劍向前。
熊猶的三十多名內衛被滅，宮外宮內，尸體累累，疊壓交錯。
負芻沖進了宮中，卻沒發現熊猶。
安重光抓起一個將死的內衛，喊道：“熊猶在哪兒？他在哪兒？”
這個內衛只是用手指了指外面，便斷氣了。
潘城說：“退席的時候，我們看熊猶沒到哪兒呀，他今天喝多了，明明是巫光陪著進了祥泰宮，能往哪兒跑啊。”
負芻忙對鐘儀吾說道：“趕快搜查幾個嬪妃的宮寢，一定要找到熊猶！
景陽宮門口的拼殺聲仍陣陣傳來。
正在這時，鮑公舉著一個人頭跑來了，邊跑邊喊：“公子，李嫣已經伏法了，在這兒呢！”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死在這二十來米的沖擊的路上。
“你快去，快領著人幫潘崇，到那把李嫣的人頭亮給他們看，消除他們的斗志。熊猶還沒找到，我現在帶人去找他。一找到后立即帶人會你。”
到了鸝妃的寢宮，一看這個女人正陣陣發抖，負芻厲聲喝問：“熊猶呢？”
眾人一齊大喝：“說！快說！”
鸝妃的牙齒不斷打戰，回答道：“他他他，不在這兒。”
“那在哪兒？”負芻直視著她，說：“你要是不說，你會死得很慘，你要是說了，我保證你性命無憂。”
見鸝妃還是直打冷噤，負芻向安重光點點頭。
安重光啪地把鸝妃的手臂抓過來，按在案子上，一下舉起了劍。
鸝妃哇地大叫一聲，說：“在井里，在井里！”
“看住她！”負芻大聲命令道，隨即領人到院子里的井邊，果然看到轆轤上的一根繩繃得筆直。
眾人一到井邊，井下就已經哇哇大叫，“別殺我，別殺我！”
安重光問負芻：“怎么處置？”
負芻反問：“你說呢？”
說完，背過身去。
熊猶被絞上來，剛要出聲，安重光的劍已經揮向他的脖子。
負芻大喝一聲，提著他的頭顱，到宮門口去。
眾人一路大喊，跟著負芻往前宮門跑去。
一到前宮門，果然雙方的人馬正在大戰。
負芻高叫一聲：“都住手！”
雙方的人聽到這一喊，突然都后退三步，停住了搏殺。
負芻叫安重光把熊猶的頭顱高高舉起，然后說：“偽王熊猶已經正法，太后已經正法，國家現在重新回到我熊氏的宗脈下。現在，你們如果放下兵器，我絕不視你們為叛逆。如果執迷不悟，再負隅頑抗，你們、你們的家小都將滅族。你們聽到了嗎？！”
“都別聽他的！他這是叛逆造反！殺了他，令尹一定會給你們重賞！”陸子期高聲嘶叫。
“王上都死了，我們還拼什么？”忽然聽到昭悅一聲大喊。
這一喊，軍士們一下子全呆了。
有人把長戈扔在地上。
這一聲鐺啷脆響，像鞭子一樣，抽中了兵士的手。大家紛紛把武器扔在地上。一齊跪下。
督戰的陸子期猛然躍上一匹馬，扭頭想跑，昭悅彎弓搭箭，陸子期應聲而倒。
“潘崇，潘崇在哪？”負芻高聲喊道。
“在這兒。”黑暗中有人回答。
“你立即帶人去李園家，把他的家人全部逮捕。有人反抗，當場斬殺，不必來問！”負芻命令。
“跟我走！”潘崇大叫。一眾的人，跟著潘崇飛奔而去。
“所有的人聽著，跟著我到南門！”
負芻再次下令。
數百人浩浩蕩蕩，向南門殺去！
           （未完待續）
孫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