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是個非常孝順的人,大學畢業后,一直在北京打拼,但每年春節,雷打不動,風雪無阻,他都要千里迢迢回到老家陪父母過一個團團圓圓的鄉土大年,哪怕只住上三五天。
可是在虎年春節即將到來之際,鑒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嚴峻防控形勢,表弟做出一個非常艱難痛苦的選擇:留在北京,就地過年。
在一個靜悄悄的黎明,我和久未謀面的表弟在微信上聊起了家常,聊著聊著,表弟竟然潸然淚下……沉默了很長時間,稍微整理一下激動的情緒,表弟接著說:“老哥,別笑話老弟沒出息,我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我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這樣‘闔家團圓’的濃濃節日氛圍里,就特別想念老家,想念父母,想念鄉親,想念兒時的伙伴……”
眼看著快到上班的時間,表弟擺擺手說:“哥,遠隔千里,送你一首歌,聊表牽掛思鄉之情。”我隨手點開“文件夾”,一段悠揚而優美的旋律從耳麥中飄然而來:“故鄉的山, 故鄉的水,故鄉有我幼年的足印。幾度山花開,幾度潮水平,以往的幻境,依然在夢中。他鄉山也綠,他鄉水也清,難鎖我童年一寸心。故鄉的土,故鄉的人,故鄉有我一顆少年的心……他鄉人也親, 他鄉土也好,難鎖我少年一寸心。故鄉的愛,故鄉的情,故鄉有我青春的歌聲。幾度芳草綠,幾度霜葉紅,以往的童伴依然在夢中。”
也許是受表弟情緒的感染,我的心里也有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是啊,由于時空的阻隔,游子念家的時候,只能“常在夢里故鄉行”。表弟少年時期就特別具有“游俠”氣質,總認為“昔我往矣,楊柳依依”是“無用書生”自作多情的無病呻吟,只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才是真漢子,一心要遠走高飛。大學畢業時,表弟不顧舅舅、舅媽的強烈反對,義無反顧地去當了“北漂一族”。可是,歲月如刀,雕刻著人的容顏,也雕刻著人的心靈。幾十年的光陰流走之后,曾經毅然決然地要去“云游海角,遠涉天涯”的追夢人,終于還是走不出少年的夢境和故鄉的一草一木。
家國情懷、故鄉情結是每一個游子內心深處最溫柔的情感。從十六七歲的花季少年,懷揣著對美好未來的向往與憧憬,背著裝滿叮嚀的行囊,踏上了漫漫的求學、打拼之路,故鄉這個生養了我們的地方,便成了寄托在心靈深處的千般柔情。縱然在異鄉奔波疲憊不堪,縱然離故鄉千里萬里,但不管時空如何變幻,唯一不變的是那顆滾燙的赤子之心,始終流淌著故鄉的血液,那顆孤獨的靈魂總會在夢里開啟故鄉之行和思鄉之情!
疫情雖肆虐蔓延,人間有大愛無邊。祝愿所有選擇“就地過年”的游子們:多些笑聲,少些掛牽;齊心協力,共克時艱;為阻隔疫情傳播作出力所能及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