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著小雨的午后,無意中在朋友圈看到往昔的一個同學所發的小刀面圖片,那熟悉的顏色和場景仿佛帶著故鄉的氣息從手機中撲面而來。記不清離開故鄉幾年了,小鎮的街道、建筑和熟悉的人像一幅水墨畫一樣逐漸褪色隱藏在久遠的記憶中。
身體住在城市的房子里,思緒卻在故鄉的土地上游弋。或和兒時的小伙伴在街道上有說有笑地迎著朝霞,去老街的東頭吃完雞絲小刀面。那有些硬帶著微黃色的面條上是撕成極細的泛著白色的雞絲,有著油點的湯里點綴著小蔥的身影。最妙的是可以一碗面分成兩碗,再問老板討來一撮雞絲,加上一些湯汁。在冬日的早上,讓身體和心靈變得暖起來。回姥姥家的小路上,拎著一個小鏟子,骨子里都是鳥語花香,天空永遠那么藍,那么純凈。小村里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野菜和野花,用小鏟子鏟上一把小野蔥或是灰灰菜就是午飯的美味。即使找不到這些,薺菜總是有的,它長在小村的任何地方,沒有掩飾、沒有躲藏就像一位待嫁的新娘等待你的采摘。如果沒有帶鏟子,野薔薇也是上等的美味。在它還沒有開花的時候,撥開它的嫩莖的皮塞在嘴里,頓時一股青澀的滋味充滿口腔,舌間是滿足的滋味。
放學后總是借著給媽媽在院子里養的肥豬打豬草的名義,挎上籃子跑到野外撒個歡。故鄉的小路上、小河邊都是玩耍的天堂。叼個新拔的狗尾巴草、躺在草坪上,聽幾個孩子討論踢球的輸贏和誰的花裙子更漂亮。河里的鴨子又把蛋下在了水里,隔壁的張嬸在河邊指著鴨子罵,那些犯了錯的鴨子們仿佛聽懂了一般,嚇得游離老遠。
很多時候,期待母親回故鄉能帶回記憶中模糊的影子或是故鄉中久違的留在記憶中的那些人的消息。耗盡了半生,繁華和喧囂是曇花一現,在記憶中一碗小刀面、一句熟悉的鄉音滲透這濃濃的鄉愁,在夜深人靜的夜晚紛至沓來卻是人間無價的暖。(宗玉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