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春申君》評讀
《話說春申君》一書置于案頭之際,我被它那儒雅的裝幀設計所深深地吸引。潔白的底色,魏碑書法的“春申君”三字成為封面的眼,壽縣南城門的攝影、金戈鐵馬的水墨國畫,分置上下,右側豎排兩行印刷體是春申君的簡介,“話說”二字襯以朱砂底色,宛如一枚印章,金戈鐵馬中的淡紅色戰旗又似一枚小閑章。整個畫面,主次分明,和諧生動,書卷之氣撲面而來。
打開書的內頁,讀著讀著,便漸入佳境。我作為本書的讀者和作者之一,讀完此書,感覺有很多話要說。該書在謝家集區人大主任潘國平主編的領導下,舉全市文史、創作、考古、方志、民俗等文化學者之力,圍繞春申君黃歇這一歷史文化名人的人生里路、創造貢獻、后世影響、追索反省等內容,進行了全方位的梳理鉤沉、系統總結,20余篇詩文,容量近20萬字,遠遠超出我對此書的想象和期望。
全書分為文獻文征、人物述評、史實考辨、文苑雜說四個部分,內容翔實、豐富多彩,作者、編校、出版者一干人群懷著對春申君的敬重,立體化展現了春申君的歷史風貌,有血有肉。我欽佩于編撰者的才華,他們僅憑有限的文獻、一座“黃泥孤堆”(春申君墓園)、民間傳說,就能摶出一本大書來!有關春申君的文獻,除了較完整的《史記·春申君列傳》外,其他均零星見諸于《史記·楚世家》,嘉靖、康熙、光緒的《壽州志》、光緒《鳳臺縣志》、《淮南市志》,大多一鱗半爪、語焉不詳,且多是記載其墓葬的位置,并不涉及春申君的“行狀”、事跡。文獻有限,每篇文章切入的角度各不同,讀完全書并無雷同之感。作者們尊重史實、嚴謹認真、考證清晰,有一分材料說一份話。1937年胡適先生在給女作家劉修業的信中說:“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有一分證據,只可說一分話。有七分證據,只可說七分話,不可說八分話,更不可說十分話”。史學家傅斯年也認為,歷史研究應堅持有一分材料說一分話,材料之外“一點也不越過去說”。該書達到了這個學術標準。
全書校對認真,錯訛之處非常少見。《史記·春申君列傳》的文獻注釋和白話文翻譯,典雅通暢,簡潔明了,恰切得體。本書如果在內頁的每個部分配上彩色插圖,一定會為全書增色。但是,全書作者,幾乎都出自淮南本土,對春申君有愛屋及烏、“誰不說我家鄉好”的嫌疑,缺乏第三方的視野。如果有其封地上海、蘇州的作者,湖北黃陂的作者的介入,有比較,方能更多元立體還原春申君的全貌。我們期待,編委會用更寬闊的視野,匯聚更多作者智慧,將春申君家族世系、戲曲小說、民間說唱、方志中散見的其他史料融為一體,再續《話說春申君》新篇。
讀史是為鑒今。春申君——赫赫有名的“戰國四君子”之一,太史公說,“吾適楚,觀春申君故城,宮室盛矣哉!初,春申君之說秦昭王,及出身遣楚太子歸,何其智之明也!后制于李園,旄矣。”這么聰明絕頂的一個人,最后為身邊人所殺,惜哉!司馬遷說“楚人剽疾”,說是夸楚人強悍敏捷,實乃批判楚人缺少謀略,太相信身邊人了。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紀委第二次全會上的重要講話中指出:各級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要自覺遵守廉政準則,既要嚴于律己,又要加強對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的教育和約束。不對身邊人嚴加管教,縱容身邊人,就會被“身邊人”打敗,春申君給人們提供了歷史經驗和血的教訓。
(方 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