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歷上寫,二月二,龍頭節。兒時念叨的“二月二,龍抬頭”深入心底,母親也天天叮囑,二月二不要忘記給小寶剃頭呀。家鄉有習俗,二月二剃龍頭,剛出生的小孩要等到二月二這日才能剪發,好念個吉利,龍頭日,日后成龍變鳳。
二月二日江上行,東風日暖聞吹笙。花須柳眼各無賴,紫蝶黃蜂俱有情。冬逝春魅,桃紅柳綠,草返青,人換衫。蟄龍抬頭,喚春來。龍喚來的春,更有靈性,風調雨順。這日起,春回大地,春雨滋潤萬物,柳芽探春,花兒含苞,萬物復蘇,一派春意盎然。
二月二,也叫踏青節,一點花紅,一抹草綠,無不勾勒著滿目向往的春容,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遍隴頭云;歸來笑拈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春天的奧秘盡在于此。這日亦喚著挑菜節,踏青時,興致一來,挖點野菜回家“嘗春”也是美事一樁,野地里、山腳下的薺菜、豬毛菜隨手一挖就是一道美味,沁心爽口。
兒時的家鄉,二月二這日會唱一天的大戲,男女老少都去趕廟會,聽大戲。那是一年中小鎮上最熱鬧的日子,人們精神十足,老人聽戲、年輕人下館子喝酒、孩子們敞開的玩。對于兒時的我,這一日輕松,歡快,勝過過年。
那時奶奶常說“二月二,龍抬頭;地生金,天下油;大倉滿,小倉流。”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對于那食不果腹的年代,這是一種期許和信念,也是對一年又一年過上好日子的渴望。地、天、糧,那就是我們靠天吃飯父輩們的命根子。
童年的二月二這天,心靈手巧的奶奶總會給我編一頂柳枝帽戴在我頭上。她對我說,二月二,龍抬頭,柳枝辟邪,這一年你就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現在奶奶不在了,再也沒人會想起這日給我折柳枝帽了吧!
記得,這一日母親定會早早地起床,搟面條、炸香糕、包餛飩,寓意“扶龍須”、“食龍鱗”、“吃龍眼”,龍王升天,施風布雨,五谷豐登。一年之計在于春,應該就在這美好的向往中吧。
二月二一過,閑置了一冬的農具派上用場了,人們開始勞作,帶著滿腔的熱情與希冀,去播種新一年的豐收。
(鳳臺·劉中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