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香葉,嫩芽。
慕詩客,愛僧家。
碾雕白玉,羅織紅紗。
銚煎黃蕊色,碗轉曲塵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
洗盡古今人不倦,將至醉后豈堪夸。
這是眾多茶詩中的一首寶塔詩,既道出了茶的種種美妙又很有趣。相對來說,更喜茶的直白。“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
記的是十幾年前剛上班的時候開始喝茶的。也是單位愛茶的師傅們熱情,今天你給一點嘗,明天他給一點喝,久了就上癮了,成了眾多愛茶人士中的一員。喜歡看那一杯清幽的綠色和曼妙的舞姿,喜歡那幽遠的清香。后來陸續看了些有關茶文化方面的書,才知道原來小小一杯茶里有那么多知識,蘊涵了那么多文化,寄托了古往今來那么多的情懷和幽思。
“我時常一個人坐著喝茶,同一泡茶,在第一泡時苦澀,第二泡甘香,第三泡濃沉,第四泡清冽,第五泡清淡……這泡茶的過程常讓我想起人生,青澀的年少,香醇的青春,沉重的中年,回香的壯年,以及愈走愈淡,逐漸失去人生之味的老年……與人對飲時常讓我想起,生命的境界確是超越言句的。在有情的心靈中不需要說話,也可以互相印證。喝茶中有水深波靜、流水喧喧、花紅柳綠、眾鳥喧嘩、車水馬龍種種境界。”林清玄先生如是說。
曾聽聞武夷巖茶大紅袍拍出天價,也一度看云南普洱茶由熱鬧到歸于平淡的起起落落。對于愛茶的人來說,無法不唏噓感嘆。但還是覺得那樣的茶已經背離了喝茶的初衷。“平常心是道”,有好茶可品固然是一種享受,但是街邊解渴的大碗粗茶也未嘗不是治療心靈的一貼良藥。
“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飲酒多自欺。愁看畢卓甕間夜,笑向陶潛籬下時”。閑時,喜歡偶爾擺弄起我的茶具,細細品味著鐵觀音的芬芳;更多的時候,陪在身邊的永遠是普通的一杯綠茶。生病不能喝茶的時候,哪怕是那解渴的粗茶也成了一種望眼欲穿的美味啊!再可以喝茶的時候的那份喜悅,猶如重遇久別的愛人,這種“不可一日無茶”的癡情想是難以用言語表述的吧?
(田家庵·關梅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