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B級通緝嫌疑人被押解回淮指認現場
沉重的步伐、呆滯的神情、死灰的面色,他拖著鐐銬走下警車,沿途是全副武裝的特警,還有他曾經熟悉的土地。7月25日下午3時30分許,大通區孔店鄉費郢村外一塊田壟上,公安部B級通緝嫌疑人李孔利被押解回淮,指認作案現場。他三步一停,不時俯下身子觸碰腳踝,挪動腳鐐的位置,兩只腳踝處還裹著塑料袋。在民警的押解下,他慢慢走向田壟,在那里,因為土地糾紛,他將手中的鐵锨拍向自己的表姐妹和姑父。身負兩條命案后,他一路逃亡。最終,在1600多公里之外的廣西北海合浦縣,不懈追擊的淮南警方終于將這名“身價20萬元”的犯罪嫌疑人成功抓獲。
李孔利是我市迄今為止自立自偵案件中,第一個被申請公安部B級通緝犯的人;同時也是我市歷史上懸賞金額最高的一個。在“4·13”案件偵辦過程中,市公安局山南新區分局刑警大隊教導員高坤全程參與了抓捕,他也向淮河早報、淮南網記者介紹了整個抓捕的過程。
只因土地糾紛 表姐妹命喪鐵锨下
今年4月13日中午1時15分許,淮河路派出所接到村民報警稱,大通區孔店鄉費郢村有人斗毆,人員受傷較重。當民警趕到現場時,發現事發地較為空曠,地上躺著兩女一男,兩女已無知覺,受傷男性年齡較大,但能進行簡單對話,民警立即撥打了120。經調查得知,受害人鄭某和李孔利是親屬關系,兩家因為土地糾紛一直交惡,歷經兩次官司,李孔利都以敗訴而終。當天中午,鄭某和兩個女兒正在那塊“有爭議”的土地上準備耕種,李孔利見狀便上前與其爭吵,一言不合,積怨已久的李孔利拿起手中的鐵锨向著自己的表姐妹和姑父拍去,造成兩死一傷的惡性案件。
案發后,淮南警方立即啟動命案偵破機制,組成專案組,抽調刑偵、視頻等多個警種合成作戰,并調集大批警力對李孔利進行追緝。
追逃半個中國 一通電話暴露行蹤
“李孔利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案發前他每年都養鴨子,為了省錢,他會帶著鴨子到野外去放兩個多月,自己在外面隨便搭個棚子吃住生活。他曾經干過打獵、盜墓之事!”高坤表示,為了追蹤李孔利,淮南警方出動了200余人次進行偵查,印發了百萬份懸賞通告,并利用網絡微信、電視報紙等各種媒介結合傳統工作方式進行反復宣傳。由于案發地較為偏遠,視頻探頭覆蓋少,警方沒能捕捉到李孔利的身影。警方在汽車站、火車站、各個交通路口,布置了層層警力進行圍追堵截,可李孔利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始終沒發現其蹤跡。
4月24日,李孔利家屬接到一通來自江西南昌的電話。收到消息的民警十分興奮,立即向江西增派工作組,并將偵查重心轉移至江西。在當地警方的協助下,調取了當天重點區域的監控視頻。經過現場仔細勘查和視頻分析,民警最終還原了李孔利的行動軌跡:從打完電話一直到早上9時許,在3個小時的時間里,李孔利徒步行走了近20公里,最終消失在了郊區的一段公路上。“結合李孔利自身特點,我們甚至圍繞著鄱陽湖周圍80余個派出所進行走訪,協助調查,但絲毫沒有結果。”
全民參與圍捕 視頻追蹤鎖定窩點
經申報,李孔利被公安部列為B級通緝嫌疑人,對李孔利的懸賞獎金由開始的3萬元漲到了20萬元。由于錯過了偵破案件的黃金期,壓在偵辦人員身上的擔子更重了。每天都要處理來自全國各地打來的電話,從中排查梳理有用的信息。直到7月15日,有群眾反映,在廣西北海市合浦縣發現了一名外來打工人員跟李孔利的形象比較接近。
收到消息后,專案組派出19名干警疾馳北海。通過調取當天的視頻后發現,此人正是李孔利。他在當天早上8時許打了一次電話,便乘車去合浦縣縣城,下車后便漫無目的地游蕩,后乘坐三輪摩托來到廉州鎮的楊家山村。偵查人員發現,視頻中的李孔利穿著大褲衩、T恤衫,趿拉著一雙拖鞋,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行走。“他的這身打扮和神態舉止,很明顯是對本地比較熟悉,他在這里肯定有落腳點。”
“我們和當地人的皮膚顏色、個頭、口音差別很大,貿然出擊容易暴露。”高坤表示,當地警方派出一個偵查人員深入楊家山村進行摸排,發現李孔利在一家磚廠打工。7月20日深夜,一支由10人組成的抓捕小組悄悄摸向李孔利所在的磚廠。零時剛過,偵查人員破門而入,將正在熟睡中的李孔利抓獲。
隨身攜帶全國地圖 計劃出逃越南
李孔利到案后交代,他在發案后,先是步行至曹庵,然后輾轉到六安,期間僅乘坐中巴,避開了沿途的攝像頭,之后又經過武漢、南昌、長沙、桂林、南寧等地,最后來到廣西的北海市,在合浦縣落腳。沿著他的行動軌跡,偵查人員也走過了廣東、廣西、浙江、湖南等9個省,行程數萬公里。在99個抓捕嫌疑人的日日夜夜里,偵查人員放棄了所有的休假,只要收到線索便立即趕往當地進行確認。而讓偵查人員想不到的是,李孔利隨身也帶著一份全國地圖,每到一處都要摸清當地地形,發現情況不對,便立即逃至下一個地點。
由于沒有身份證,李孔利幾乎找不到工作,而在廉州鎮楊家山村的磚廠里,由于工作辛苦,工資低,當地人都不愿意干,李孔利利用工廠急需人的空隙,應聘上了。搬一塊磚只有1.2分錢,而且工作時間從凌晨兩時至下午五時,李孔利平均每天搬磚2.5萬塊,直至被抓的兩個多月時間里,他賺了1萬余元,除去日常花銷,還剩下7400元。他就等著工廠結清最后一筆款項,準備換一份下海捕撈的工作。據李孔利交代,下海捕撈工作相對輕松,便于了解地形,他還計劃著出逃越南。
李孔利在出逃的這段時間里,不用手機,不乘火車,只靠步行或乘坐中巴,不與家人聯系,甚至化裝出逃。為了抓到李孔利,偵查人員甚至將工作做到了行政村一級,在偵查人員所到之處,能在市民中做到85%的知曉率。高坤告訴淮河早報、淮南網記者,在南昌偵查時,有消息稱李孔利出現在當地的一個廣場附近,偵查人員便分散開來,繞著廣場從早上一直走到深夜,餓了就買礦泉水和方便面充饑,困了洗把臉繼續偵查,他們常常會工作到深夜甚至是凌晨,為1%的線索付出100%的努力。
“李孔利性格偏激,這也是導致悲劇發生的因素之一。”高坤說。由于和父母不和,李孔利在其父親病逝時都未去盡孝。
“4·13”案件造成兩死一傷的結果,不得不讓人警醒。時至今日,在廣大農村地區還會出現不少因鄰里糾紛、土地等原因引發的惡性案件。相關部門在第一時間了解情況后,應當及時進行調解,做心理疏導,多以法律、理性的角度看問題,公平公正地去處理問題。而當事人則應該相信法律,心胸寬廣,多換位思考,將矛盾在基層化解。
圖二 :指認現場
(記者 李舒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