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鼓原是黃河流域的產物,盛行于清末民初,流行于沿淮也是民國初年。
舊時,沿淮的說書藝人分高門、桂門、柴門、張門四大門類,哪門收徒弟多哪門說書藝人就多。而后沿淮僅有張、柴兩大門類。張門以王永井為首(賀疃鎮唐集村人,潘集區曲藝協會主席),柴門以黃元貴為首。收徒時,要發拜師帖,有引進人(介紹人),喝拜師酒,跪拜師父兩個小時之多,師見徒弟心誠則靈,擇日教徒進行基本知識訓練,教授十三條大韻,在掌握韻腳的基礎上,教授(大小鋼鑒)歷史知識;再學一些篇子。像情境式的《風》、《花》、《雪》、《月》,在篇子的運用上,有觀堂學、觀路學、男長像、女長像,都有成套的語言說唱,但根據朝代各種故事發生的地點,歷史背景,穿戴不能混亂,人物的名字,官名都要說明白的。說書人可以模仿馬嘶、鳥鳴、犬吠等。聲音貫于其中,加上動作和相聲詞的利用,鼓點節奏的變化,把故事說得滴水不漏、淋漓盡致,并不斷地產生高潮、低潮,聽書中感覺隨故事的發展或丟包袱。“倒插花”、“埋伏筆”如癡入迷。
潘集大鼓,又名說書扁鼓,道具有高鼓、三角架、鼓條(一般荊條制作)、手板(紫檀木板)、高馬扎。通常是一人身背鼓板,道具簡單,輕便靈活,藝人們走村串鄉,不管村頭場邊,多在生產隊隊屋,隨地扎場演唱,農閑演唱,農忙務農,自勞自食。唱者表演時,右手敲大鼓,左手打檀木板,板與鼓隨唱腔協調動作。唱腔既吸收地方民歌小調的味道,也有沿淮唱推劇的營養。一般都是噴口就唱,唱至五句才拖腔,大部分用的都是“臥嗓子”。以丹田和腹部發氣,擠壓于喉部發音,于是嗓音嘶啞,使聽者感到蒼勁有力。
大鼓在唱腔上有快板、慢板、緊板之分。慢板有長流水,十按韻,快板有三字崩、五字凱;緊板有七字凱,呱噠嘴等。道白有連環口、陰陽口、繞口令、口技等。檀木板打起來有慢板、快板、疊板、楊板、甩板、顫板等。道白用的是地方方言,如把“刮大風”說成“刮大轟”,“二百二”說成“丫百丫”,“走路”說成“杠路”,“光腳”說成“赤把腳”,“吃飯”說成“個飯”,“鳳臺”說成“橫臺”,“兒子”說成“蛾子”等。沿淮大鼓表演時講究閃、架、噴、貫。“閃”是表現戰場上的刀槍劍影;“架”是表現人物的舉止形態;“噴”是吐字口齒清晰有力;“貫”是動作和唱腔一氣呵成,不可拖泥帶水。
說書場子隨時隨地都可以扎,一般在逢集趕會的集鎮上,或鄉、村、大隊、生產隊的社屋里,牛棚里,先敲一通鼓,隨聽書的陸續進場,這邊擂鼓者亮開嗓門說起了開場白,叫做說書不說書,先得做首詩,詩曰:“天上星多月不明,河里魚多水不清,山上花多開不敗,世間人多心不平”七言詩句,爾后加奉承話,上場來也算是四句為詩,八句為綱,十二句為美,一十六句引段鉤開,揮動紫檀木板、敲起牛皮戰鼓,慢綴“西江月”可就道來了哇!在戰鼓緊催,準備編唱書冒子的同時,打場外來一個鼓書藝人,兩人見面,互鞠一躬示謝意招呼,這時場內向場外者問:“哪門子買賣”?(意指哪門派的)回答后又問:“跑哪個字”?(指什么輩份)師傅誰個?引門人某某,來龍去脈問清后,來者坐下等著招待吃飯,這是說書藝人的舊規則。敲起戰鼓接著唱:并先將來的朋仁向觀眾交待,詩曰:“山在西來海往東,山水流淌到處通,五湖四海皆朋友,人到何處不相逢。”這時戰鼓牛皮擂響,先來兩韻句,說書別問腔孬好,需得壓韻合轍倒字清,對自己一點表白:開始慢慢地唱起來……
說唱之中,說者高一句,低一句,皮鼓敲起緊一陣,慢一陣,觀眾時而靜心聽著,時而哄堂大笑,加上鼓點節奏鏗鏘起伏變化,場內熱鬧非凡,鄉土人家有人嘲諷地說:說書的“白日鬼”,聽書的“迷糊鬼”。所演曲目有《楊家將》、《包公案》、《十把穿金扇》、《白玉龍私訪》等等;現代版的方慶長編寫的《老龍窩傳奇》,王永開寫的《大黃碗》、《翻身記》,曹成云寫的《換缸》、《一掀土、一把米》。劉家崗的劉明仁(藝名劉大嘴)唱腔準,咬字清,聲音能聽南北村。張大英(女),(藝名大金牙),評書說的流利舒暢。潘集大鼓與淮北大鼓,皖南大鼓的唱腔、調式、語言有區別,民間有人這樣寫道:
以前農村不大照,
文化生活太單調,
電影戲劇看不到,
大鼓場里最熱鬧,
一鼓一板一鼓槌,
有板有眼有故事,
說書的憑“一張嘴”,
聽書的是“迷糊鬼”。
現在是:鼓書藝人不要慌,文化部門管理響當當。(蘇登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