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春秋度過冬夏,酸甜苦辣匯成一首歌。”而一年四季當中,夏季無疑是最富有聲響的繁華季節。蟬鳴,蛙聲,鳥語,蟲兒清唱,雷聲轟鳴……這所有的聲響共同演繹著一首夏之歌。這首夏之歌,音調曲折,旋律變化,高低起伏,錯落有致,把夏的韻味展現得酣暢飽滿,淋漓盡致。
蟬鳴聲聲,是夏季聲響中的天籟之一。初夏時節,舊小區改造,原來一些有安全隱患的高大的樹被鋸倒,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灌木和綠油油、毛茸茸的草坪,這使得原本窗外此起彼伏的蟬鳴聲少了許多。
放暑假時,堂哥的孫子從老家過來玩,順便帶來一大群特殊的“小客人”——十幾只知了。剛把它們安頓在陽臺上的一只大籠子里,小家伙們便按捺不住興奮,一個個撲愣愣地展翅欲飛,并展開嘹亮的歌喉,“知了……知了……”地歡唱不止。悠揚的蟬音在炎炎的夏日里裊裊飄蕩,仿佛給這悶熱的盛夏送來一陣陣清爽的涼風,帶來鄉土氣息的同時,也勾起我對童年蟬鳴的回憶。
赤日炎炎的酷暑中,太陽剛剛升起,蟬們就開始鳴唱。在亭亭如蓋、郁郁蔥蔥的泡桐樹林里,開始是一只、兩只、三只,然后是十只、二十只、三十只,最后是成百上千只一起加入進來,瘋狂地鳴叫,匯合成那首一成不變、又亮又尖、響徹云霄的夏日詠嘆調。它們唱啊、唱啊,在房前屋后的樹林里、在農家的籬笆院落里、在鄉親們的頭頂上,無拘無束、肆無忌憚,唱個沒完沒了,把生命的活力都渲染浸泡在無邊無際的歌聲里。在蟬音的引領下,仿佛整個大地以及所有的房屋樹林都在歡聲笑語。
禁不住蟬聲的誘惑,我們一群不甘寂寞的調皮頑童,呼朋引伴,來到村莊外溪水邊的泡桐樹林或柳樹林里,一起粘“知了”:一根長長的竹竿,竹竿頂部綁上一節粗細均勻的高粱稈,從家里偷偷拿出半碗小麥面粉,到池塘邊和著水使勁攪拌、搓揉,做成粘性很大的面筋,一圈一圈地纏繞在高粱稈的最頂端。捉“知了”時,先悄悄來到樹下,小心翼翼地舉起竹竿向“知了”的翅膀靠攏,快要接近時迅捷地往上一戳,就牢牢粘住了它的翅膀,任憑它怎么拼命掙扎、撲騰,也逃不脫面筋的粘縛。一粘一個準,每次都能滿載而歸,運氣稍好時,能捉到幾十、上百只。
夏蟬不愧是夏日的歌者,它們不畏烈日炎炎,不慮生命短暫,聲嘶力竭,引吭高歌,生命有多長,鳴唱就有多久,歌唱生命的艱難與脆弱,歌唱時光的短暫與可貴,盡量不留下遺憾和悲傷,好像在用自己獨特的方式昭告世人:既然有一次生命歷程,就要耗盡一生的時間和精力,滿懷激情地高歌歡唱,不留下些許的遺憾。
可愛的夏蟬,可愛的精靈,可愛的自然之子,你們縱情地歌唱吧,唱出夏天的豪情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