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29日,壽縣東津渡大橋南側半幅道路為過往車輛開放,標志著作為連通淮南、壽縣的重要交通樞紐——東津渡大橋正式通車運營。東津渡大橋系“引江濟淮”重要控制節點工程,它的正式通車預示著原東津渡大橋要徹底拆除,再建東津渡大橋(左幅)。東津渡大橋上跨“引江濟淮”工程江淮溝通段航道,全長1900米,主跨130米,設計標準為雙向6車道,時速60公里。新橋比老橋高約18米,2000噸貨船可以從橋下自由通航。
東津渡,原名長瀨津。酈道元《水經注》載:“肥水自黎漿北,逕壽春縣故城東為長瀨津,津側有謝堂北亭,迎送所薄,水陸舟車,是焉萃止。”酈道元時代,東津渡還沒有橋,它只是一個小津渡,南來北往的船只經常在此補給。
酈道元之后,東津渡有了浮橋。明嘉靖《壽州志·橋梁》記載:“淝橋,城東五里。周世宗顯德三年征淮南,親行視水寨,至淝橋自取一石,馬上持之至寨以供砲,從官過橋者人赍一石。”那就是說,公元956年,周世宗柴榮帥軍攻打壽州時過淝橋,自帶一塊石頭,當炮石用。柴榮的部下每人都攜帶一塊石頭。據司馬光《資治通鑒》記載,柴榮攻打壽州時應該是三月枯水期,不然,淝橋是過不來的。
冷兵器時代,造一座橋,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情。在肥水上建一座橋,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到了乾隆時代,東津渡橋有了些許改變。清乾隆《壽州志·關津》篇載:“東津渡大橋即東肥水渡也。舊建長橋以濟人行第,遇夏秋淮水倒漾,橋頂長堤俱沒于水,乃以舟濟。年來議欲加高橋頂,更筑長堤而未果。是有望于后來之急公尚義者。”這段文字告訴我們太多的信息:加固東淝橋,政府無能為力,只能寄希望于“急公尚義者”了。站在東津渡旁,鳳陽太守項樟一首《東津早發》詩說出了自己的無奈:“雞聲催曉報喈喈,出郭曈昽山色佳。欲向八公探素笈,笑羈五馬缺青鞍。共籌河濬中心渡,便可帆通十里淮。民事相關拋未得,肯容拾級造丹崖。”如果中心渡也就是東津渡有了橋,“便可帆通十里淮”。但是,舊時的州官即使再愛民如子、即使再熱血沸騰也建不起來東津渡大橋。
清朝末年,壽州有了一批“急公尚義者”,那就是壽州望族孫氏。(這里要簡單說明的是,古肥水通現代的淝。筆者注)清光緒《壽州志·關津》篇載:“東津渡大橋,即東淝水渡,古名長瀨津,有橋。(壽州樂)云‘上我長瀨橋。’復傾圮,以州濟。國朝順治十年,兵備道沈秉公駐壽,復創建之。乾隆五十九年,州人孫蟠與侄克仟捐資重修,于橋西南增筑長堤。嘉慶五年,復于西南增建一橋。道光元年,克任弟克依與弟侄等捐資作舉本,以供歲修之費,有《重修碑記》與《捐資生息記》。光緒元年,候補道任蘭生籌款重修,并修西南小橋。孫家丞有記。”壽州自古系繁華都市,兵家必爭之地。到了清朝時期,修一座東津渡橋,打開壽州向東通道已勢在必行。一批批“急公尚義者”前赴后繼擔當起來修建東津渡大橋的重任。
這里,我必須要簡單介紹一下孫蟠其人。1996版《壽州志·人物》記載:“孫蟠(1727——1804年)名世撝,字十洲,號石舟,又號小巫山樵,壽州人。貢生。曾任廣西南寧府知府、浙江按察使。著作頗豐,著有《群經析疑》、《十洲詩文鈔》……《孫氏宗祠鄉賢傳》等。嘉慶九年十月因病卒于家。”位于八公山麓的青瑯軒館便是孫蟠家的私花園。咸豐狀元孫家鼐比孫蟠整整晚生了100年,系孫蟠的后人。縣志上不但記載了孫氏家族捐修東津渡橋的功績,年年修繕橋梁的費用,孫氏家族都籌集在冊。也只有具備如此文化底蘊的人,才有這樣的情懷,也只有這樣的家庭,才能肩負起修補東津渡橋的使命。
東津渡大橋真正迎來“急公尚義者”是1949年新中國的誕生,它迎來了一大批共產黨人。1996版《壽州志·交通》記載:“東津渡大橋位于07219國防公路的東津渡口,跨越東淝水,因名東津渡大橋。東津渡口,古名長瀨津。……乾隆五十九年(公元1794年)州人孫蟠與侄克任捐資重修;至嘉慶五年(公元1800年),又在橋西南增建一小橋;光緒元年(公元1875年)重修二橋。民國間,二橋傾倒。1950年新挖淝水新河,次年四月,由原六安專區治淮指揮部在新河上修一石拱橋,全長39米。1953年在橋西壽縣境老河床上建一座12米石臺木面橋。兩橋間約以百米路堤連接,并有彎道;橋西公路約長2公里,地勢低洼,每逢漲水,即成渡口。”建國初期,國民經濟也十分困難,加之抗美援朝對綜合國力的制約,新中國建設百廢待興。架起這樣的橋梁也實屬不易。
1973年經安徽省批準投資105萬元,由省交通廳設計并施工,在原石拱橋北百米處建12孔20米鋼筋混凝土大橋,跨淝水新老河床,全長272.4米,橋面寬7米。1973年8月15日開工,次年5月5日竣工,驗收后歸淮南市公路部門管理。
見證一個地方的變遷,最好找一個參照物。東津渡橋的變遷,就是淮南市快速發展最有力的見證。2016年1月,壽縣由六安市整體劃歸淮南。此時,引江濟淮工程序幕正在拉開,由于要達到通航2000噸的能力,東津渡大橋再一次高標準規劃、設計,短短5年時間,見證了東津渡大橋如一彎彩虹巍然屹立淮河南岸,成了橫跨淝水之上又一道亮麗的風景。(陳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