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義
遠行的人,誰沒有在心里反反復復地咀嚼過故鄉的味道呢?那種離愁別緒中夾雜著甜蜜的滋味,是來自心底深處的,只有你自己知道。在遠方的日子,忙碌之余,稍得空閑,最值得品嘗的就是故鄉的味道。故鄉的清晨是清澈明朗的,故鄉的夜晚是安靜恬淡的。當我回到故鄉,撲鼻而來就是空氣中飄蕩著泥土的氣息和青草的芬芳。在城市里,很難聞到這種來自泥土深處的真實氣息和莊稼的天然香氣。這平常而熟悉的味道,每次回鄉,都給我帶來不同的感受。
隨著泥土的氣息,故鄉的味道和一些熟悉的細節便會紛至沓來。田園廣闊,河流安靜,炊煙裊裊,樹影斑斕,屋角連綿,雞犬相聞,那些微小的觸覺都一一被放大了起來。在故鄉,親切的是鄉音,淳樸的是笑容。“回來了,在外都還好吧。”。一句簡單親切的問候,消除了所有在他鄉奔波勞累的疲憊。久違的鄉音深蘊親情味,滋長的鄉情久久縈繞心頭。有些人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見面格外親切;有些人即使從未謀面也倍感親切,一見如故。在他們的身上,有著我自己的影子;在他們的笑談中,有我熟悉的話語和典故。這就是我的故鄉人,這就是父老鄉親啊。
老家的樹木們,似乎也懸掛著故鄉的味道。少時,等不到樹上的果實成熟,便和伙伴們迫不及待去采摘。故鄉的味道就是有著那樣青澀的,當然也有青澀之后的甜蜜,那種享受的滋味至今也難以忘記。鄉村的田野和河流,都有我和伙伴們玩耍嬉鬧的影子。伙伴們都天各一方,各自奔忙,難得見上一面了。許多老人已經不在了,但我在故鄉的夜晚聽他們講過的故事,雖然已經記不住許多情節,但那種歡樂場景和有趣的體驗卻不會忘記。特別是夏天的晚上,星星在天空中閃動的眼神,讓故鄉的夜晚更神秘而有趣味。晚風吹來各種植物的花草香氣,我聞到這種味道,心里就坦然欣喜,不用人哄,就能安然入眠。現在,每次回到故鄉,都用心去嗅、聞,會有如醉如癡的感覺。
我愿意將故鄉的味道永遠留駐在我的內心。還有父老鄉親的影子和他們濃濃的鄉音。無論世界多遼闊,無論我還要走多遠,無論社會現實的競爭有多大的壓力,故鄉都是內心深處格外純凈美好的田園。在所有離鄉奔波的日子,故鄉的味道在心中會生根發芽,不斷地成長,長出了思念,長出了鄉情,也長出了我的信心和堅強,讓我能夠坦然面對外面的風風雨雨。故鄉的味道,就是在思念之中自然流露出的思緒萬千。回故鄉的路途遙遠,故鄉的味道卻永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