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5月,壽縣學兵團內的中共活動不慎暴露,迫于各種形勢的變化和來自各方面壓力,學兵團被迫解散。駐扎在正陽關的學兵連接到省臨委的指令,由程錫簡等領導武裝暴動,遭遇國民黨各方面的武裝圍剿,在三河尖一帶最終受挫。為保存力量,程錫簡安排好身邊同志疏散后,即緊急撤離,經省臨委指示輾轉又回到高皇一帶發動群眾,開展革命工作。
這時的高皇寺、汪家廟、齊王廟一線,經盧繁鵝、程祥麟(程漢丞)、程東方和王介甫(佛)、胡之光夫婦等中共黨員聯手,組織活動趨向活躍,斗爭形式也有聲有色。平民夜校、窮人會均得以開辦和較普遍成立;王圩(即齊王廟)黨小組也繼高皇、汪廟黨小組的先后成立而建立。
程錫簡一到高皇,壽縣中心縣委即批準設置中共高皇特別小組,并由程錫簡任組長,負責沿淮黨的工作。沿淮第一個中共特別小組的成立,極大地鼓舞和振奮了地方群眾,黨組織發展工作得到積極擴大,正式吸納程祥麟(漢丞)、程錫典、王世美、程晉科、程際魁、程汝現、孫子讓、孫廣賢、劉躍華等一批先進分子入黨,革命活動的中堅力量得到充實和加強。為了擴大影響,爭取更多的群眾,黨組織派程際魁渡過淮河,積極開辟淮河以南地區,侍機建立組織。
1929年4月,中共高皇特別小組根據革命斗爭形勢發展與需要,組建了以程汝現為支部書記的高皇青年團支部,以團支部出面組織發動青年;又先后在汪家廟、許黃崗正式建立中共黨小組,并派程東方到齊王廟一帶協助開展工作。
當年8月30日,阜陽中心縣委書記李樂天和壽縣縣委駐鳳臺特派員劉啟元在山南姚皋店小學(舊址在今高新區英倫聯邦小區東)秘密召開鳳臺縣第一次黨的代表大會,成立中共鳳臺縣委(當選的縣委委員程錫簡因工作需要調到壽縣及徐海地區開辟新區);此時的高皇特別小組也更名為特別支部,由程祥麟(漢丞)任特支書記、兼農會主任;汪家廟、齊王廟的黨小組改為汪廟支部、王圩支部;汪廟支部設大小孫崗、丁郢、齊巷三個小組,另增設許崗、溝北、李橋三個小組;王圩支部視發展情況設立黨小組。
1930年6月,高皇特別支部經批準改設為中共高皇區委,程祥麟(漢丞)任區委書記,程錫典、程晉科、王世美為區委委員,程漢民繼任青年團支部書記。區委下設朱崗、新圩、小集、胡集、店集五個黨支部,朱秀卿任朱崗支部書記、程子美任新圩兼胡集兩支部書記、程汝珍任小集支部書記、孫子讓任店集支部書記;店集支部即原汪廟部,管理范圍不變。此時的淮河南岸,經程際魁多方活動,洛河街、九龍崗一帶的農會已開始活躍起來,柴秀書、柴開智、柴秀長等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并相應成立了黨的小組。同年11月,洛河小組改設支部并入了高皇區,由柴秀書任支部書記,柴開智、柴秀長為支部委員,活動范圍逐漸擴展到姚家灣、廖家灣、翟家洼。
星星之火,漸成燎原之勢。伴隨著反剝削、反壓迫、反虐待、反歧視的興起,一批數十名的貧民子弟和受共產黨綱領吸引的部分小康人家兒女,如程汝坤、程延道、程際兵、孫曉峰、謝子宣、丁文山、劉維欽、程汝瑞、程伯天等成為中共黨員。由王圩支部改設的齊王廟特別支部也在程東方、王介甫的不懈努力下,很快建立了王圩溝西、圩南、小東莊、后煙店、曾莊、后莊戶和溝北陳(今古溝回族鄉溝北村)、王咀(今夾溝鄉王咀村)、蘋湖王家等10個小組或支部。
1931年初冬,店集支部改設中共汪廟區委、孫子讓任區委書記,謝子宣、孫廣賢、丁文山為區委委員;汪廟一帶的黨組織始與高皇區委脫勾,黨員已發展到近30名。而高皇區委的組織活動已向南延伸到舜耕山一線,尤以王小集、半個店(即洛河街)、翟家洼發展勢頭良好,全區黨員達120余名,農會(亦稱窮人會、光蛋會)、女協會、青年聯合會、教工聯合會、少共隊較為普遍出現,參與活動者達300人之多。
1932年夏秋之交,舍棄家庭,長年奔波于外,深得眾人擁戴的程際魁接任了中共高皇區委書記,程祥麟(漢丞)則專事農會工作,并憑借以其宮小集岳父家的威望替代程際魁開展工作,鞏固淮河以南地區。這時的區委委員是程祥麟(漢丞)、程子美、程汝好、柴秀書,俗稱“小營長”的程際兵任農民武裝區隊長,組建了地方武裝。1934年5月,蔣介石繼五次大規模圍剿中央根據地井岡山工農紅軍之后,連續派出大批軍、警、憲、特,血腥屠殺共產黨人。此時的江淮大地已被白色恐怖籠罩,地處懷、壽、鳳邊區的高皇區委為避其鋒芒,保存力量而進行人員疏散,黨的活動不得不由半公開全部轉入到地下。按中心縣委指示,程際魁疏散隱蔽好活動骨干,便帶著區隊的部分武裝白天經商務農,晚上打擊頑固勢力,游弋在淮河兩岸。然而,形勢更加惡化,斗爭環境越發艱難。8月,齊王廟的王介甫(佛)和汪家廟的孫子讓公開叛黨,汪廟區委書記孫廣賢、區委委員丁文山等入獄,高皇區委和齊王廟特支的黨組織都遭到嚴重破壞。時隔不久,畢業于黃埔軍校,派任徐海特委軍事委員的程汝柵被俘叛變并成為專門捕殺共產黨人的國民黨安徽省肅反專員,后與孫子讓竟成了安徽剿共的“三子”(即黑子程汝柵、牛子王進之、猴子孫子讓)之一。
叛徒的出賣,劊子手的鎮壓,不少黨的中堅分子被捕,部分意志不堅定者開始自首退黨。進入10月,時局更為緊張,地方的中共組織幾乎癱瘓,洛河支部也停止了活動,區委書記程際魁轉入翟家洼、大孤堆集、大寺園一帶,農會主任程祥麟(漢丞)隱蔽在岳父家不出,朱崗支部書記朱秀卿則操起看相卜卦的老行當遠走他鄉,程汝現、程延道、王世美等隱入外地,無法脫身的黨員,大多被迫寫了“悔過書”退黨。黑云壓城下的大搜捕行動,令程際魁怒火滿腔。他懷著對黨內出現敗類的無比痛恨,誓與程汝柵之流拼個魚死網破。其父程錫趾極力勸阻,他置之一旁,聽不進去。自此,他開始了艱辛的流浪生活,葦蕩、荒灘、野地成了他的棲息家園。不久,幾經輾轉,他與活動在鳳陽山一帶的游擊大隊取得聯系,又與壽縣二區的中共組織接上關系。從此,斗爭沿舜耕山一線展開。富紳財主稱他是“惡煞星”,窮苦百姓卻把他當作“活菩薩”。
1936年12月,張學良、楊虎城在西安發動兵諫,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再度形成。1938年4月,中共鳳臺縣委重新建立,黨的活動得以重新開展,堅守在淮河南岸或利用親戚、親屬關系活動的程際魁等點燃的革命火種得以燎原。
1941年4月,日偽掃蕩加劇,國民黨以共產黨為仇敵,開展反共磨擦,大有徹底肅清“共黨分子”之勢。新四軍四師彭雪楓部和二師羅炳輝部奉命向津浦路東作戰略轉移,中共鳳臺縣委、鳳臺縣抗日民主政府也在陳元良、張太沖率領下撤離潘集,進入路東。地方只保留少量的游擊部隊和地方武裝,程際魁等仍堅持地方武裝斗爭。暫沒有隨隊轉移的二區副區長、后任三區區長的程祥麟(漢丞),匆忙回到老家朱崗住了一夜便渡河到岳父家,經與程際魁取得聯系后,兩人便一直堅持在舜耕山一線開展地下斗爭。不久,程漢丞隨組織轉至津浦路東的淮北豫皖蘇根據地,后又回到津浦路西開展工作。
1945年8月15日,日軍無條件投降,抗戰勝利。但不容中共及其武裝分享勝利果實的蔣介石及其頑固勢力又挑起了全面內戰。中共安徽省委根據斗爭形勢需要,在九龍崗、大通、田家庵三鎮設置了工作委員會,以鞏固開辟懷遠、鳳陽、定遠、壽縣、鳳臺五縣的邊區工作,并派舒城人周維成任工委書記,程際魁、程祥麟(漢丞)分別任組織、宣傳部長,由特派員趙凱兼抓武裝斗爭,斗爭圍繞淮南路礦展開。
1946年夏收之際,設公館于田家庵經一路(回民飯店對面)的國民黨中統調查室主任、肅反專員程汝柵帶著汝坤(綽號老八)等一幫便衣竄入王小集(今屬大通區)將正在瓜地喬裝捉黃螢的程際魁抓捕,喬裝摟大筢的程祥麟(漢丞)伺機走脫,周維成、趙愷聞訊轉入舜耕山以南。幾天里,數十名無辜的中共黨員被捕入獄。審訊時,程際魁只字未吐,并以長輩自居大喊叫罵;氣急敗壞的程汝柵欲將程際魁裝入麻袋沉進淮河暗殺。消息透出,激起了高皇族人的共憤,數百族人圍住了程汝柵的老家。出于平息家族內訌,國民黨省參議、省黨部顧問、原中將司令程華亭出面調停,程際魁方得以越獄名義獲釋。出獄后的程際魁連家都未顧上回去,就動身趕往翟家洼,投身到革命工作中。
1947年7月,中國人民解放軍連續粉碎了國民黨反動派的全面和重點進攻,轉向全國范圍內的大反攻已如箭在弦,淮南鐵路沿線的共產黨活動也日趨活躍,迎接解放大軍南下、打擊土豪劣紳的聲勢,一浪高過一浪,黨的組織活動漸漸公開。
之后,以趙凱任書記的淮南特區工作委員會成立,程際魁在其統一領導下開展工作。程際魁先負責三和區(今淮南市高新區)到九龍崗一帶的策反和支前、聯絡、組織領導;后任二區即洛河區區長。程漢丞工作需要,進入定遠、合肥、肥東、肥西一帶。
回望歷史,擁有幸福安康生活的今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那些在烽火硝煙,烏云彌漫的艱苦歲月中守護初心與使命的早期中共黨員們,他們視死如歸、不畏強暴、拋頭顱灑熱血,前仆后繼傳播了馬列主義和共產主義思想,點燃勞苦大眾與命運抗爭的星星之火,寫下一曲曲悲壯的贊歌,為人民的解放事業做出了貢獻,歷史將會永遠銘記住他們,他們也必將永垂青史。(特約撰稿 程晉倉)